《我的少女時代》

話說我在本年11月經歷的事情,不論公事和私事,都教我喘不過氣來,以致在期間的電影、漫畫都沒能及時打上閱後感。看看我之後的工作,大概我也只能打消為所有作品記下感受的念頭,只能記下較為深刻的作品了。

這次想記下的,是瘋魔萬千少男少女的台灣青春愛情電影《我的少女時代》,香港觀眾對本片的狂熱程度,從本作在10月中旬上映到今時今日仍有戲院播放中,可見一斑。

劇情方面,我本身以為這麼紅的電影,在維基定當有鉅細無遺的劇情記述,不料竟然只是簡單幾句的上映前的簡介,例真教我意外。

本作以倒敘法作開首,女主角林真心經歷工作上的不如意後,回想起過去,那美麗卻已遠去的青春時代……許多年前,她只是個普通的女生,喜歡著劉德華,又與其他女同學一樣,傾慕著學校中的文武全才校草歐陽非凡,然而同班的校花陶敏敏卻好像與歐陽過從甚密,使她心中亂成一團……等等,槽點滿滿不吐不快,這些都是甚麼名字?

有一天,林真心收到了別人留給她的幸運信,就是那些不交給幾多人就會有厄運的那種無聊玩意,正煩惱著不知傳給誰人才好,碰巧見到校內有名的小混混老大徐太宇正在欺凌歐陽,便決定把信傳給徐太宇了。湊巧的是,徐太宇在收到信件當下就被車撞倒了。不久之後,徐太宇發現林真心就是信件的寫手,開始「折磨」她,例如要她買小食、一同蹺課等等。而一次有溜冰場中,徐太宇與另一班小混混打鬥被毆,也多得林真心出手相助才能反敗為勝,也定下了二人交好的基礎。

後來,林真心在泳池旁打掃時,無意中聽到歐陽和陶敏敏以爸爸、媽媽互相稱呼,絕望下打算就在泳池溺斃就好(不好意思,我笑了) ,幸得徐太宇及時跳入水中救出她,他卻哭起來了,林真心才意會到他也喜歡著校花,於是打算組成失戀陣線聯盟,拆散校花校草。後來,這二人發現歐陽和陶敏敏時常秘密見面的原因是他們在學樣中收養了一隻小狗,二人就把牠抱走了,放在林真心家中寄養。此外,林真心也開始逐步發現眼前的小混混並不是當初所想的那麼壞,至少他在被老師質問是否把幸運信偷偷放在老師抽屜時,徐太宇卻頂包了。

之後,林真心積極教徐太宇如何追求陶敏敏,例如教他買外語情書,拋拋書包,又教對方女人的口心不一等真理,徐太宇也有試著直接向陶敏敏表白,但馬上失敗告終,他也沒多大失落,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一天,林真心發現原來徐太宇跟歐陽是初中同學,當時他們二人跟另一名同學是莫逆之交,但一次徐太宇與朋友打賭誰游得快,致使朋友魂斷沙灘,自此徐太宇自暴自棄,變了另一個人般(但我看他也好像很享受成為一個小混混呀)。林真心便打算治療徐太宇的陰影,於是相約他在溜冰場見面,經過一輪對話後,終於使徐太宇解開了心結。他開始用功讀書,與林真心一同到飲料店溫習。此時林真心對歐陽的注意力已消去大半,更為其中一次與徐太宇單獨外出而悉心打扮,雖然換來的是徐太宇的嘲笑。林真心又發現他原來是個細心的人,在馬路上行走時,他會爭著走車來車往的外側,又向林真心許下豪情壯語,說終有一天會叫劉德華唱歌給林真心聽。在老麥中,林真心去買東西時,碰巧陶敏敏也在場,她見到努力學習的徐太宇,對他的印象轉好,便主動跟徐太宇示好。看到這一幕的林真心,心中滿滿不是味兒。

有一次回家的時候,林真心問徐太宇喜歡甚麼女生,他指自己喜歡日系女生,到他問林真心時,她卻支吾以對。之後,林真心就決定大變身,讓自己哥哥的女友替自己改頭換面。毫不意外地,她變成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每個男生見到她也有反應……總之就是典型的醜小鴨情節,連受傷坐在一旁的歐陽也不顧旁邊的陶敏敏,向林真心投以欣賞的目光。見到變成天鵝的林真心,徐太宇表示good,一手把她推到歐陽前面,自己轉身繼續吃麵。

此時,風平浪靜的校園生活頓起波瀾,一名鐵腕統治的訓導老師全智賢上任,馬上就把目光對準他視為學校的毒瘤徐太宇。其時徐太宇成績突飛猛進,一舉考進全級第十名,但全智賢卻誣衊他是作弊才有如此成績,更不分由說的懲罰徐太宇,要他在操場跑圈,最終徐太宇在操場上暈倒送院。此外,老師更宣布禁止學生在畢業禮之後的水球大戰。看不過眼的林真心,發起在校內派傳單抗議,最終被老師發現,向其家長投訴。在家中被父母責罵的林真心剛好收到仍在休學的徐太宇的來電,對方聽得出林真心的不妥,很快就趕到她家樓下,接她到溜冰場玩耍,使她忘卻憂愁。

終於到了畢業禮當天,全級第一至十名的好學生都被邀到台上頒獎,歐陽和陶敏敏等人也都被叫到台上了,但全智賢就是不肯邀請徐太宇上台,更大聲指責徐太宇的作弊行為,最終林真心帶頭自首,指自己也有犯校規,請老師也一同責罰,台上的歐陽見狀,深深被林真心的勇氣感動,又「自首」指自己也有作弊,眾人見狀,一方面不齒全智賢的作風,一方面眼見氣氛大好,紛紛勇於承認錯誤,最終校長深怕場面失控,出面安撫學生情緒,宣布學生可開始水球大戰。

經過了這些事情後,徐太宇、林真心、歐陽、陶敏敏等人也混熟了,而其他人也理所當然的把歐陽和林真心當成一對、徐太宇跟陶敏敏當成另一對。在一次外出玩耍中,二人看到了流星,馬上許願,歐陽也見到了這一幕,心中明白了。

新學期開始了,一切都是那麼平凡,轉眼間林真心的生日也快要到來了,徐太宇卻神秘兮兮的每晚走到不知哪裡去了。一次徐太宇鼻腫臉腫的回到學校,林真心才知道他又與人打架了,二人因此吵了一架,不過幾天後就沒事了。在生日前夕,林真心收到了徐太宇送贈的生日禮物,就是當時在書局見到的劉德華等身大人型紙板。在生日當天,林真心見到徐太宇出現在課室門外,便一個箭步地把他拉到天台,卻發現徐太宇找的人不是他,而是陶敏敏。原來徐太宇接受了陶敏敏的表白,二人開始拍拖了。林真心真心受傷了,在大雨中離開了天台,躲在一旁大哭。

沒多久,徐太宇再沒有出現在學校裡,林真心之後才知道他舉家都離開台灣,到外國生活了。而徐太宇的兄弟們交給林真心一盒來自徐太宇的卡式帶,千叮萬囑對方要在大考後才能聽。之後的時光,與之前的一樣,只是林真心的世界中欠缺了徐太宇。

在大考過去後,歐陽相約林真心外出,向他剖白徐太宇離開的原因,以及徐太宇一路以來對林真心的感受。此時畫面上盡是過去二人相處的片段,只是視角都轉成徐太宇的。他一直都以為林真心喜歡的是歐陽,所以他才會「讓愛」。此外,他早在一開始就因被車撞倒而腦部受傷,故無奈之下才要跟隨家人到外國求醫。他最終能做的事,就是完成當初結盟時的目標,他追求陶敏敏,林真心追求歐陽,現在總算是圓滿了。夜裡,林真心回到那個溜冰場,聽著徐太宇為她留下的卡式帶,聽著徐太宇用外語說出:我愛你。

鏡頭回到現在,長大了的林真心普通地當上一個職場女強人,普通地與一名普通的男人拍拖,過著不怎麼開心的普通人生活。這次,她決心改變。她與相處不佳的男朋友分手,向對部下荷索無度的上司說不,感覺做回以前那個勇敢的自己。自己喜歡了多年的偶像劉備華又有演唱會了,這次名為「真心愛你」的演唱會的門票,她還是依舊買不到。她外出到公園買東西時,卻巧遇出來透氣的劉德華。快要發瘋的她要求劉天王簽名留念,天王聽到她的名字之後,為她留下一個工作人員的電話,著她沒有門票也可來聽演唱會,只要打電話給這名職員就好。晚上,林真心到了會場,打給這名職員,一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正是她一直無法忘懷、佔滿她青春時代的回憶的那個男人。他回來了,為了兌現多年前的承諾,叫劉德華,唱給你聽。


好痛苦……打了一大段文字,早知就再遲一點才寫閱後感,反正都已遲了這麼多了。不過由於我是一個月前觀看本作的,有些細微的劇情和時序都忘了,但主體骨幹大致如此吧。

其實我很少觀看愛情電影,但我絕對不抗拒這類型的電影,我最不願意觀看的只有鬼片和非常變態的電影。

喔,某程度上,很多愛情電影也是非常變態的,最愛就是精神折磨觀眾,所謂越虐心越矚目。我怕的是肢體橫飛的血腥變態片種,沒辦法,年紀大了,心臟負荷不了。

本作的導演是陳玉珊,初次拍攝電影卻不是首次執導筒,早在多年前,她已是個製作大量膾炙人口的愛情電視劇而知名的導演,這次挑戰兩個多少時的電影故事,她明顯駕輕就熟。

要我觀看長達數十集的愛情電視劇,我可不願花如斯多時間乖乖坐著全部觀看,不過兩小時的愛情故事嘛,倒也還可一戰。雖然我也明白到二者的分別,電視劇有較多的時間能鋪敘,讓感情能慢慢發酵,關係的發展速度不會太快太急,然而節奏掌握得不好的話,劇情就會不夠吸引觀眾繼續投放心機追看;電影只有兩個多小時,一段關係必須濃縮,只擷取最精華部份,故男女主角的關係發展定必神速,但劇情的起伏巨大也會使觀眾因投入劇情而不對這缺點斤斤計較,當然前提是故事必須吸引。

老實說,本作的題材和故事發展都沒有太大新意,都是平凡的感情故事骨幹加上夢幻的情節轉折,是一般的愛情校園故事。然而,一般的愛情都不外乎相識暖昧拍拖分離,所以我認為好的愛情故事不在於劇情有多奇幻,而在於貼近生活、補捉神髓,讓人容易代入,產生共鳴。

要做到上述的要求,其實殊不簡單。本作則是有部署地去創作出上述條件,效果良好。本作的主要對像很明顯是那些在90年代成長的男男女女,也就是現今社會中消費力最強的一群,亦是已跟青春告別,最愛回憶過去甜酸回憶的人們。那當然了,本作以少女時代作命題,明說著本作是以回憶過去作劇情骨幹的,現正享受著青春的少男少女又怎會知道青春的短促和珍貴?

青春是,只有錯過了、揮霍過的人,才能真正品嘗其滋味的東西。我們總是後知後覺的伯樂,待白色的千里馬帶著嘆息遠去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生的珍寶,再也沒法尋回。

說回本作,既然製作者很清楚對像是90年代成長的人,那麼復古的道具場境、人物造型、90年代流行音樂,缺一不可。電影中的這些東西,都交足功課,加上當時香港明星和音樂大流行,對於香港觀眾而言,更有一份親切感,也易於投入這部外地電影世界中。這就是電影為觀眾製造共鳴的第一步,也是基本功,多放心機和資源的話,這部份相對不難處理。

說到愛情故事的重點,除了俊男美女之外,就是人物感情、反應的捕捉。本作的重點人物一直都只有兩個,就是林真心和徐太宇,二人在電影中你來我往、互相試探又心亂如麻的曖昧關係,大概也是大部份經歷過青春時期的人的回憶。可別小看這些看似平凡乏味的對話和動作,青澀的戀愛回憶就是從這些小事推砌而成。在大銀幕中看到這些似曾相識的片段,大概腦海中也會浮現出某些熟悉卻已漸漸陌生的臉孔吧。

本作中的男女主角方面,我認為這兩名年輕演員都恰如其分,演技雖然並不能稱得上極好,卻恰巧能展現出年青人在面對初戀的不知所措。倒是飾演二人長大後的兩個演員較為使人百感交集。扮演大林真心的是陳喬恩,是陳玉珊的愛將,也是台劇女王級別的演唱,本身演技雖然帶有「電視味」,但也無庸置疑,再加上她在故事開場就出現了,在先入為主的狀況下,對於大小林真心的落差感並不強烈。倒是大徐太宇,飾演者是當年憑著流星花園紅遍中港台的言承旭,他與王大陸的感覺可差得遠了,也許當年狂愛著F4的人就會忘情尖叫吧。另外,基於本作的主要對像是現年30歲左右的青年人,大版徐太宇的取角倒是恰如其分。

本作與很多愛情故事一樣,有一個永遠耐人尋味的主題:錯過了的愛情,收藏在心底的遺憾。也許絕大部份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吧,雖然在多年後遇上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然而心中某個位置仍然留給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人物。也正因自己沒有與「那人」真正發展過,其留白空間之大,足以讓人沉醉於以「如果…」開首的夢幻虛妄之中。不過,大家都不會知道「如果…」劇情真的發生的話,現實會否與幻想同樣美好,但大概這已不是重點,就是這份遺憾,這段不可能的關係,才最教人心思千迴百轉。就我個人而言,本作中女主角在多年後仍然能邂逅一往情深的男主角,兼之二人仍然單身,於是終於能夠走在一起,這已是童話結局,現實的情況大概會是這樣:已生兒育女的女主角剛與丈夫大吵一頓,想起多年前的初戀,獨自在當年的定情之地回味,完。好了,就當作二人真能碰面,情況又會是這樣:女主角在人海中見到了他。一直藏在內心心處、最愛的男人。一時間,美好的回憶一下之湧上心頭,她馬上向前狂奔,直想飛撲到他的懷內。他也張開手臂,準備浪漫的重聚。可是,二人各自一怔,彼此的動作都硬生生停住了。二人走到近處,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的面容與回憶中的那人似是而非。我明明記得他沒有禿頭呀?怎麼變了個大叔?我可記得她那動人的曲線,怎麼變成直線大媽了?於是二人靦腆相看,短短噓寒兩句,一揮手就此別去,從此成為陌路人。心中的那人沒有逝去,二人仍會時常回味,只是自己也暗暗知道,虛幻而已。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悲觀了。

其實本作大部份時間我都看得很投入,只是有幾個位置我稍有出戲。其一是學習了放下的徐太宇回復好學生的真面目,這個劇情實在太老土了,而男主角也不愧是個典型男主角,荒廢學業數年,三兩下子就能趕上進度,一舉考上全級第十名,我可真的投入不了。另一個出戲的橋段是女主角一晚變漂亮那幕。又是醜小鴨變天鵝的故事,媽呀,這不是太俗套了嗎?怎麼絕大部份的台灣愛情故事都要有這個情節?哪來這麼多俊男美女?此外,可能是先入為主吧,也可能是個人品味不同之故,我覺得「變身」前的外型還討喜一點,大翻身以後卻只是給我普通的美女的感覺。

有說本作是拍給女觀眾的《那些年》,主要視角都從女主角身上出發,故很多女生都為本作瘋狂,但有趣的是,不少男觀眾都對本作有不錯的評價。我想這大概與故事後半段中,徐太宇的自白有關吧。很多影評人都指出,本作的視點是以女主角為主,男主角為輔,我是十分認同的,尤其在男主角剖析自己在與女主角的互動,自己的位置、行動和心情,雖然簡短卻直擊要害,加上畫面出現以男主角視點的過往劇情,讓觀眾看到同一件事情卻包含男女不同情思,讓女觀眾感動,男觀眾認同,實在是個很厲害的轉折。

觀看這種電影,身為女友應擔心面紙不夠拭淚,身為男友應緊張自己身上的面紙不夠遞去旁邊……如果認同的話,身為男性的你實在太大意了。以我有限的觀察所得,女性對於這種電影的投入程度猶如男性觀看科幻/超級英雄電影,加上女性天生就較男性感性,如故事中出現與自己過去類似的情節,投入程度只會有增無減。身為男性的你,應當留意女友的反應。如果女友有兩行清淚的話,那應她可能真的純粹被劇情感動罷了,一旦你的女友哭得死去活來、呼天搶地的話,當心!除非你就是那個十全十美、女友的初戀情人、肯定女友就像初出生的小雞般第一眼看到你就決意跟定你了的六合彩頭獎級幸運人士,那麼我敢肯定你女友有觀看本作時想到的人十之八九不是你!現實是令人難堪的,到手的東西總及不上始終無法到手的東西,不然甚麼叫遺憾美?我曾見到有些影評人指自己看過本作後,想到了某些人和某些事情,是不願與其他人分享的,老公更是不願提起的對像No.1,只想獨自抽取時間好好沉澱。我看十成都是希望跟林真心一樣,到定情之地懷緬過去常陶醉了吧。但我們也不用擔心,這個情況大致不會持續很久,這個情況其實也很常見,就如男性看完Star Wars後會幻想自己是Jedi / Sith等,只是投入電影的後遺症,不會致命。至少我暫時沒有聽過有男女因為看過本作就鬧分手的新聞。大家都知道的,這只是空想故事,現實終究是現實。

我可真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部電影打了6000多字,原因可能是因為自己也是那個年代的產物,加上電影本身真的不錯看,我自己也投入起來之故吧。喔,手指都疼痛了,就此收筆吧。


8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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